虞卿的试听课是在下午两点开始。
施琤早早地就出门了，但她没有去辅导机构里面等待，而是在旁边找了个可以看到大厦门口的店坐着。
她打算等虞卿先进去，自己再过去，最好是卡着课堂开始之前的五分钟之内到。一想到虞卿见到她后的表情转变，施琤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她是这么做的。
在进虞卿所在的试听课教室之前，她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虽然很兴奋，但依旧也有些紧张。
“3，2，1。”
默默地给自己念了个倒数，施琤往下拉了门把手，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便直接和在房间里听到门开而望过来的虞卿对视了。她清晰地看见了虞卿眼里闪过的震惊和疑惑。
教室里除了虞卿还有两个初中生和两个家长，虞卿虽然不解施琤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还是招手让施琤过来。
施琤镇定地走过去，笑着打招呼：“虞老师下午好呀。”
虞卿淡淡地看了眼她，拿出一张登记表，没说其他话：“填上。”
“噢。”施琤接了过来，看着表上的要填的信息，孩子的名字年龄以及各科的成绩和自己觉得最薄弱的科目。
施琤拿着笔，本来想拿到旁边偷偷写，哦，不是，是偷偷编...但一抬头就看见虞卿注视着她，她嘿嘿笑了两声，低头开始瞎编起来。
姓名：施舞芢...年龄：11岁...
虞卿也低头看施琤填表格，看她填的人名，“这人是你的？”
“表妹。”施琤快速地回道，边说还边继续填表格，“她家今天临时有事不能来参加今天的试听课，我就代替她来了。我问过那个曹销售，他说可以家长代来的。”
语速之快，让虞卿不由得怀疑这人是不是提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大段话，就搁这等自己提问。
收好施琤填好的表格后，虞卿示意施琤坐到后面去。时间差不多了，她要开始上课了。
施琤在后面找了个位置，朝旁边的两位家长笑笑，打了招呼。为了演真实，在虞卿讲课期间，她还特地拿出手机录了段视频，目的是让虞卿相信她确实是来帮人听课的。
听到其他两位家长的窃窃私语，无非就是说虞卿教的怎么样。在第三次听到家长们担心虞卿年龄太小没有经验后，她忍不住插话进去。
“你好。打扰你们一下。”施琤见两位家长停下讨论看下她后，“我觉得虞老师年龄不是问题哦，最重要的是看教学质量。我有个表弟之前也是在虞老师手下学了一寒假，学完成绩直接就蹭蹭上去，还说虞老师把他的基础给打好了。这不，要不是我表妹正好有事情来不了，才让我来听听。”
“按你这么说，这个虞老师教学比那些年龄有经验的老师还要好一些？”其中一个家长还是不太相信，“可这老师自己都还是个高中生。”
“虞老师可已经霸占了洪城高中她们自己那届起每一学期的第一位置。”施琤话说到此，她也知道家长们的担心是正常的，只不过她就是听不得人说虞卿年龄小就教不好。
没点本事，怎么能在高手如云的洪城中学里稳坐第一，要知道她们学校每年上本率可都高达95%，每年的实验班基本上人人重本。
两位家长这回都噤声了，他们也都知道洪城中学的升本率。施琤也不管他们了，她又把头转过去看虞卿。
下一秒就撞进了虞卿的眼眸中，看清了对方眼里的笑意。后者没想到施琤看过来，没来得及收敛自己的视线，只能匆匆忙忙地把头一低，装作看学生的题目。
试听课时间不长，只有短短一小时半的时间。施琤原本想着下课后就偷偷溜，但这还没迈开一步就被虞卿给叫住了。
“施同学的家长请等一下。”
没办法，只能继续坐着等，看她和刚刚坐在旁边的两位家长周旋解释。等送走了其他两位后，虞卿直接把教室门给关上了。
施琤：......
“虞老师。”施琤弱弱地叫了声，虞卿朝她招招手，等人走进，递给她一张A4纸。施琤接过来一看，是试听课反馈表。
她刷刷全给勾了十分，最后签上自己的大名，“呐，好了。”
“嗯。”虞卿把施琤填好的表格放进文件夹里，她今天穿的是灰色毛衣配着牛仔裤，脸上虽然还显着稚气，但站在那却也有让人忽视不得的气场。
怪奇怪的。
施琤盯着虞卿看了好一会，看的虞卿都以为自己衣服上是不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了，可她左看右看，都没看见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在看什么？”
施琤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说：“没，想事情发呆了。”
“嗯。”虞卿点了点头，她今天只有试听课这一个任务，做完了也没有其他事了。之前时间紧，她也没有细问一些她发现的疑点。
“你今天是来给你表妹听课？”
“嗯。”施琤点点头。
“那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我在这里？”虞卿的人脸不会出现在册子上，她是兼职老师，辅导机构也不会特意在家长面前去推她。如果推的话也都是给一些家庭经济条件不好的家长推荐。
施琤进来时，她是震惊的，但看对方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自己在这。
这让虞卿感到奇怪。
“唔，过来的时候有被告知是你的名字。”施琤开始瞎编，她也不知道虞卿怎么突然这么揪着这个。因为表妹是无中生有的，她还是有些心虚的。
“可同名同姓的人也不是没有，你怎么确定就是我。”虞卿并不打算就这么过去，她点了出来：“而且，你进来一点吃惊的样子都没有。”
失误...
施琤暗叫不好，她讪讪地笑了下，摸了摸鼻子，“舅妈有把你的照片给我看。”
“喔。”虞卿也不是没想到这个可能，只不过，施琤这摸鼻子的小动作真的很难给她的话增加可信度。
施琤觉得再待下去再回答几个问题，自己铁定会暴露。她猛地起身，指了指门，“我今天来还有别的事。我打算报个班辅导下我的数学，我先去找曹销售了。”
“一起吧。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他。”虞卿收拾了讲台，拿起刚刚的文件夹，“走吧。”
“好。”施琤跟在虞卿后面，曹销售一直都待在会客区给家长们做介绍。虞卿见状，直接去了她办公室把文件夹给放在她桌上。
“你要是报课，你直接去找他吧。”虞卿见施琤还跟在自己后面，她偏头看了眼外面的曹销售，后者还在里面侃侃而谈，“你过来。”
“曹哥。”虞卿往曹销售待的会客厅喊了声，等人出来后，让出位置露出后面的施琤，“她说要报班。”
“你好。”施琤打招呼，而虞卿则代替曹销售去里面周旋。“我要报两个班。你给我安排下时间。”
等施琤这边弄好，虞卿那边也聊的差不多了，不过到底她不是专业做销售的。等曹销售回来，她低声介绍了下情况后，就退出了会客厅。
“虞卿。你还有事吗？”施琤凑上前问道。
“没有。”虞卿摇摇头，她今天是没什么事了，不过晚上还是早点回去写教案，“怎么了？”
“要是没事了，我们就撤呗。”施琤笑了下，“附近不是有个商场嘛，时间还早，我们要不要去喝杯奶茶，顺便逛逛？”
看了下时间，虞卿朝她点点头。
附近的商场虞卿没去过几次，沈可去的比较多，偶尔也会给虞卿带一些小吃食回来。“你经常来这里吗？”
虞卿见施琤似乎对这个商城很熟悉，一进来就带着自己直奔咖啡馆。
施琤嗯了声，解释道：“我家就在附近。我们经常会过来吃饭买衣服的。”
虞卿点点头，跟着施琤进咖啡店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你咖啡喝的多吗？”等咖啡的间隙，施琤歪头问虞卿，“我听高三的学姐说，高三会比高二更忙，有时候晚上都会在寝室学到半夜。她们经常要喝咖啡才能保持上课不睡觉。”
“这你都了解了。”虞卿笑笑，回想自己喝咖啡的次数，似乎并不超过一只手，“不怎么喝。大概现在的学习强度还不够吧。”
\"昂。那挺好的。\"施琤笑了笑。正巧服务员做好两杯咖啡给她们端过来，“我也希望我不会有咖啡提神学习的一天。”
“那样不好吗？”虞卿有些困惑，她不排斥用咖啡提神，毕竟提神也只是为了学习。她反复琢磨施琤刚刚的话，忽然恍然大悟，“哦。我懂了。”
施琤刚想解释一下，虞卿就说自己懂了。她被噎了下，默默地把解释的话语给咽了下去。也不知道她懂什么了。
“你懂什么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地问了。
“不用咖啡提神的事。”虞卿呡了一口咖啡，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坐的施琤，“你不就是想说你比人家聪明。不用咖啡提神都能轻轻松松赶上进度吗？”
不愧是虞老师，一字不差地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施琤的表情已经让虞卿知道自己解释的一点都没有错。她又继续安静地喝着自己的咖啡，偶尔朝窗外看看，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对面的施琤突然之间慌乱地低下了头。
还呛到了。
“咳咳。咳咳。”施琤咳嗽了几声，让虞卿收回了对窗外的目光，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慢点喝，没人抢你那杯。”
施琤胡乱点点头，接过纸巾捂着嘴继续小咳，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她又偷偷往刚刚不小心看过去的地方望了好几眼。
第一眼没被发现。
第二眼也没有被发现。
第三眼被抓了个正着。
施琤连忙移开视线，她要是没看错，刚刚那个女的在朝她招手。
偷窥失败。
“那边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虞卿也注意到施琤往自己后面望的视线，她也往后看了眼，发现只有一对女孩子坐在那。“嗯？”
施琤连忙摇摇头，想出话题把虞卿的谈话重点给带偏。她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点了蜡，心叹自己干嘛没事乱看。
这一看不要紧，问题是受到了重大冲击。
她，看到了，有两个女孩抱在一起，还亲了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