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第一节选修课结束后，虞卿便再没把心思放在认识施琤上面了，虽然这个想法依旧在，但她已经习惯了顺其自然了。
羽毛球课的后几节基本上都是自由活动，又临近第二次月考，很多人来上课都会带着自己的书，一等连未说自由活动，她们便拿着书坐在看台的椅子上，认真复习。
虞卿虽然爱学习，但也知道该放松的时候放松。上体育课就是来放松运动的，她挥了挥拍，视线在球场里游走，想要寻找一个稍微认识的人一起打球。
但，似乎没有。
她的同班同学在发现可以上课看书刷题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学习，徒留虞卿一人认认真真的挥拍上课。
有时候趁虞卿休息时，还会过来问问题，俨然成了一节自习课。
寻不到人，她也不能自己一个人打。虞卿想着反正是自由活动，不如去操场逛逛。这刚下决定，准备收拾拍子出球场时就被人给拦下了。
“虞卿。”
有人喊她，她停下脚步回头看，是同班同学，手上还拿着试卷。
“你要出去吗？”
“嗯，出去逛逛。”虞卿点点头，心想着要什么不来偏偏什么来，她一点都不想动脑，“怎么了？”
“我这有一道题目不是很理解，你能帮我看看吗？”
虞卿接过来看了一眼便知道这道题考的是哪个知识点，伸手将那人手中的笔给拿过来，“你看这里......”
从左靠右第三个场地，施琤正在场地上和董亦还有其他两个同学双人打。她站的位置正好能看见球场出口，也就在休息间隙看见了虞卿和她的那个同学。
她这是背着球拍要去哪呢。
现在是在给人讲题吗？理科一班都这么拼的吗？体育课都不放过学习。
“施琤，你在看什么？”
施琤指了指虞卿所在位置，“理科重点班好拼啊。上个体育选修课都还在学习。”
董亦：“我们也可以。”
！！！
施琤拒绝！她又不是学痴，有这么多可以放松心情的事情做，干嘛把自己沉浸在学习里。虽然学习很重要，但放松也很重要。休息好了，才能更加集中精神去学习。
“你去叭。我可不要。”施琤摆摆手拒绝。
“董亦，施琤。”刚和她们一起打的其中一个女生过来，“我不打了，去趟厕所，然后学习去了。”
“你把书带过来了？”董亦问道。
“是啊，你看她们都在学习。这不快月考了嘛，多点时间看，考试也能安心一点。”那个女生说完便拿着拍子离开了。
这样双打就缺了一个人了。
董亦见另一个女生还站在场地上，走过去问她：“刘若，你还打吗？”
“打啊，但是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了，怎么打双打。你一敌二还是我一敌二？”刘若笑着问，话语中还有点跃跃欲试，她很喜欢打羽毛球，从小打到大，技术还是不错的。但是施琤她们就没有专门的练过，所以她一直都是养生打法。
董亦也没有练过，但占着身高还行，所以比施琤稍微强一些。
“你一敌二吧。”董亦讪讪说道，她转头去喊施琤，“施琤，刘若说她一个人打我们两。”
施琤还在看虞卿那边，听到董亦的话，应了声好。她看见虞卿的那位同学拿着试卷离开了，虞卿应该也要走了吧。
施琤想着，没有收回视线，却不曾想下一秒就对上了虞卿投递过来的视线，距离太远，施琤也摸不准她是不是在看她。
再下一秒，她就看见虞卿往出口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
施琤松了一口气，董亦在喊她过去打球，她的手紧了紧拍子，移步过去。但没想到，刚走到刘若对面，刘若这个人却小跑离开了球场。
看这方向，还是虞卿离开的那个出口方向。
“她去干吗？”施琤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她刚说等一下。说喊个人过来一起打。”董亦耸耸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等等呗。”
等并不重要，可当看见刘若后面跟着的虞卿后，施琤又觉得这个等很值得。
但同样她心里又产生了一个疑惑，刘若和虞卿是认识的吗？
“是一班的虞卿哎。刘若居然和她认识吗？”董亦也发出了同款疑问，她上前几步，靠在球网上面，“刘若。这你朋友吗？”
“对啊。不过也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刘若笑道，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虞卿，“我们是五年前认识的，上过同一个羽毛球班。不过就一个暑假，后来虞卿就没来上课了。”
“那你们都在这个学校，怎么会没见过面？”董亦了然地点了点头，又说道：“毕竟我还是觉得这学校还挺小的，总是会看到面熟的人。”
“见过。遥远的见过，但毕竟大家不在一个班嘛，而且也就上了一暑假的课，关系也没有到那种见面就必须打招呼的程度呀。”刘若说话还是挺直接的，这些原本不应该在明面上说出来的话，她大大咧咧地说出来了，说完还转头问虞卿，似乎想要寻求认同，“是吧，虞卿。”
施琤感受到了尴尬，她和董亦两人交换了眼神，同时感受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嗯。”虽然刘若的话还是挺没情商的，但虞卿也没有心思去将这个回话说的漂亮，诚如她所言，本身就不熟，便没有必要装熟，“是这样。”
刘若笑笑，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捡起地上的羽毛球，“好了，人都齐了。来呗，打球。”
“不过，虞卿毕竟也是练过的，应该比你们两强。我们两一组反而是欺负你们了。要不董亦你过来和我一组，施琤和虞卿一组？”
董亦比施琤强一些。刘若嘴上说着不欺负，但心里还是打了些主意。当然她也不知道后来的虞卿有没有去别的地方练球，但她那个地方，虞卿再也没有去过一次。
“可以啊。”董亦没有意见，“施琤我过去了。”
虞卿和施琤更不会有意见。
“先打一局哈。21个球。”刘若说道。
虞卿在刘若说完之后，一边从自己的羽毛球袋中拿出球拍，一边慢吞吞地往施琤在的一边走去。
施琤见虞卿走来，心中有了一丝雀跃，但面上依旧和平常一样。
“你在前面，我在后面，可以吗？”虞卿见施琤还站在场地中央，看到对面已经分配好位置了，她走向施琤，和她商量着位置。
“可以。”
“嗯。”
虞卿往后面走去，施琤看了眼背影就把视线给收回来了，眼眸深处的开心一点点的浮上来，虞卿和自己讲话了，她们对话了！
这算不算迈出第一步！
“开始了哈。”刘若在对面喊道。
一局21个球，她们打的不快也不慢，花了二十多分钟就结束了。全程大概就虞卿和刘若打的是挺尽兴的，董亦和施琤基本上都是丢分的点。
“虞卿，你后面是不是去上其他地方的课了？”刘若没想到，虞卿的球技这么多年一点都没落下，她拿起自己放在场边的水，喝了一口，“有时间一起打球啊。”
虞卿没有应她的后半句，但回了前半句，“没去。就上了那一暑期的课。”
“那你后面都自己练吗？”
“嗯。”虞卿点点头，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后面，也并没有怎么练，只有和沈可家一起出去运动的时候，会和沈可的父母一起打几局。
沈可的父母的球技还是不错的，她因此也受益良多。
施琤和董亦两人完全插不进去话，施琤抿抿嘴，偷偷看了眼虞卿，欲言又止。她在想自己要不要上去和虞卿介绍自己。
会不会唐突？
即使她们刚刚一起结伴过，施琤还是有这方面的担忧。可这次的机会多么难得，不求虞卿和她成为朋友，但好歹...好歹让她知道自己叫施琤，这样以后万一路上遇见，她也能和虞卿打招呼。
施琤站在那胡想着，却不知道虞卿在那边已经有些耐不住了，施琤和董亦都不插话进来，全程便只有刘若和虞卿两人在讲话。
董亦插不插话，虞卿并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有施琤，但施琤却一直迟迟不开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么站在那。
看着似乎在发呆。
“你们还打吗？”刘若终于把话题转向了不说话的董亦和施琤。董亦看看时间，离下课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她们的选修课是连着两节一起上的，“我都可以，施琤你打吗？”
“我也可以。”施琤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看了一眼虞卿，想着下局结束她就开口。
再给一局的时间来积攒勇气。
第二局，也打了二十多分钟，离下课也就只剩下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了。结束后，刘若依旧和虞卿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
施琤看着她们站立的方向，轻咬了下嘴唇，鼓起勇气打算走向虞卿。
“施琤......”董亦的叫唤阻挡了施琤，她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心中刚刚积攒的勇气瞬间化去了，许是在心里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回董亦时的语气也变得有气无力，“怎么了？”
“一会要不要一起去小卖部买水？”
“不去了吧。我回教室写作业。”施琤还沉浸在自己又没勇气开口的难过中，也没有注意到虞卿往这边走过来。
“行。那我自己去。”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下课铃声一响，大家都结伴往场馆外走。董亦因为要去买水，便没有和施琤同行，刘若本身没有和施琤有多熟，也不是一个班的，打了声招呼也径自离开了。
虞卿走之前倒是看了眼低着头慢吞吞往外走的施琤，不知为何，虞卿感受到施琤有些不开心，至少没有刚刚打球时的青春活力......
她微微蹙眉，放慢脚步跟在施琤后面，没跟多少步，她就听到了施琤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叹息，是因为我吗？
虞卿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鬼使神差地开了口：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