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会长大的。
有时候，就是那么一瞬间。
王晓婧靠坐在沙发上吃着雪糕。
对于刚刚的事，她倒是不尴尬，只是觉得弟弟突然长大了。
有些惆怅。
总感觉昨天还和他一起跟邻村顽童打架，决定村头歪脖子树的游玩领地归属……
怎么今天就突然长大了？
她叹了口气，又挖一木片冰糕进嘴。
话说，这个就是他提到的那个小女友吧。
看着小小一只，也没细看长什么样，一会好好瞅瞅。
也不知道昨天教他的那几招用上没。
房间里。
“等一下，”沈心羽揪住正要去开门出去的周仲鱼。
他回过头来看她。
“我还是怕。”她说。
刚刚在王晓婧关上门出去后，周仲鱼就和沈心羽说了，那是他表姐，估计是来热菜饭吃的，让她不要怕。
“我姐很好的。”他对她说。
沈心羽还是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突然，周仲鱼捧起她的脸，在额头上亲一口，然后看着她的眼睛，“相信我，不要怕有我在。”
沈心羽一下子宕机了，不知道该紧张害怕还是害羞，脸上没了表情，呆呆的。
“恩。”她本能地顺应一声。
周仲鱼拧开门，来到客厅。
正在吃冰糕的王晓婧转头看来，稍微有点样子，从大咧咧的躺靠，换成并腿坐正。
“你来干什么？”周仲鱼问她。
王晓婧视线往他房间方向寻找着什么，随口答道，“吃饭啊，我还能干什么。”
“她呢？”没看到那小只的身影，她问道。
听到问话，沈心羽才怯生生地从周仲鱼身后探出来。
她看了眼王晓婧，视线短暂交汇后，又触电般地收回，低下，“姐，姐姐好。”
“好好好，”王晓婧嘬着木片说话，视线上下打量的同时，嘴角逐渐向上勾起。
她拍拍身边的沙发，“饭菜我热上了，一会就在这吃饭哈，你们两个过来这边坐。”
见到她那能挂二十斤锦鲤的嘴角，周仲鱼自然知道她想干什么。
他眯眼看过去，暗示她少乱问。
王晓婧眨眨眼，会意点点头。
对于她的点头答应，周仲鱼将信将疑，但还是带着沈心羽坐过去。
“你坐我们两个中间合适吗？”周仲鱼被王晓婧硬生生挤开。
“有什么不合适的。”王晓婧横插两人中间，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侧身面向沈心羽。
三人坐在长沙发上，王晓婧坐在中间把两人隔开。
被姐姐从中分开，沈心羽一下子失去安全感，置身这陌生的环境里，她本能地想看向周仲鱼寻求帮助。
可一抬头，就对上姐姐笑眯眯的眼睛，她只能又低着头，手紧张地捏紧衣服边边。
周仲鱼眯着眼用手肘戳了王晓婧一下，想警告她别乱问，然而对方只是扭了下身子，不予理会。
这一刻，他后悔带沈心羽坐过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沈心羽。”
“名字很好听，”王晓婧夸了句。
“谢谢。”
听到这里，周仲鱼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是把她想坏了，还以为她会和以前一样，因为好奇心而问一些比较炸裂的问题。
不得不说，表姐人还是挺好的。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
“心羽，你们平时都是用什么姿势做……唔唔唔。”
周仲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他微笑着看沈心羽，“我表姐她其实不爱说话，你别介意啊。”
沈心羽看看他，又看看被捂着嘴巴，胡乱挣扎的姐姐，尴尬地挤出个笑，“这，这样啊。”
她垂下视线，也不知道姐姐刚才到底要问什么。
在王晓婧要咬他手前，周仲鱼已经松开手并把沈心羽从沙发上拉起，“走吧，我带你去厨房看看。”
王晓婧眼带凶光地盯着臭弟弟的背影。
小气鬼，问一下都不行。
你就可劲护吧。
来到厨房，微波炉刚好跳响。
“我来吧。”沈心羽主动帮忙。
“小心烫。”周仲鱼提醒。
两人把挤在微波炉里的几盘菜端到桌上。
王晓婧这时也来到桌子边。
“筷子在微波炉旁边。”周仲鱼朝折回厨房拿碗的沈心羽说了句，然后便转过来压着声音警告王晓婧。
“你最好别再乱问嗷。”
王晓婧瞪他一眼，表达对刚刚捂嘴的不满。
等沈心羽拿出碗筷过来时，两位变脸大师瞬间又是姐弟和睦的样子。
“坐坐坐。”王晓婧拉开凳子，把沈心羽拉到自己旁边坐下。
周仲鱼想把她和沈心羽隔开，才挤过去，被王晓婧暗中猛地一肘戳在腰子上。
笑话，姐姐能被弟弟威胁到还能叫姐姐？
还敢捂嘴，反了你！
懂不懂什么叫血脉压制。
周仲鱼倒吸口气，退后几步捂着腰子，灰溜溜地坐到两人对面。
“心羽，这个好吃，你尝尝。”
表姐热情地给沈心羽夹菜吃。
“谢谢姐姐，我自己来就好。”沈心羽看着碗里堆满的菜，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别客气，多吃点，你看你这也太瘦了，是不是他平时对你不好啊？”说着，她已经上手去搂腰了。
沈心羽有些敏感的小幅度躲了下，王晓婧也没太过分，只是在腰侧摸一把便收手。
“他对我很好。”
王晓婧愣了下，这还是这个害羞的女孩自见她之后第一次跟她对视这么长时间。
就好像是触碰到她什么底线一样。
好好好。
护吧，你们两个就互相护吧。
“对你好就行，”王晓婧随口打哈哈带过话题，“吃菜吃菜。”
吃完饭，把碗筷收到洗碗机。
周仲鱼去房间拿上东西，他送沈心羽回去。
表姐也要回店里。
三个人一起坐电梯下来，从小区出来在门口分别。
直到看王晓婧骑着小电驴远去，周仲鱼才放下提防的心。
这个表姐，只要是她感兴趣的东西，她是真敢问。
或许，她那宽广的知识面也和这样的性格有关吧……
“你回去吧，不用送我啦。”
驻足分岔路口，已是黄昏。
斜阳没能穿透她厚软细密的头发，在发丝间晕开，使得边缘泛着一层好看的光晕。
周仲鱼看得出神，片刻后才把卷子给她，“这个时间点你们小区也该来电了，路上注意安全。”
“恩。”少女乖巧地点点头，抬起小手和他小幅度挥挥，“那明早见啦。”
她正要转身离开，周仲鱼叫住她，“等一下。”
她转过头来。
周仲鱼把龟甲缚的素体人偶从包里拿出来，递给她，“这个送给你。”
沈心羽欣喜地接过。
又道谢一番后，她才朝路对面走去。
看着心情大好，时不时还蹦跶一下的女孩，周仲鱼含笑，自嘲地摇摇头，转身朝自家小区走去。
我真怪，居然会送喜欢的女孩这种礼物。
不过。
她更怪，居然还怪喜欢的。
真是两个怪人。
沈心羽回到家中，她哼着某种轻快的旋律，把人偶摆到书桌上，她趴着欣赏了好久。
嘀嘟嘟。
手机屏幕亮起来。
却不是周仲鱼的微信头像。
而是个猫猫头。
这是周仲鱼的表姐——王晓婧的头像。
早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王晓婧已经加上了沈心羽的微信。
表姐的好奇心可不是他这个臭弟弟可以阻止的。
他还是严重低估了军师的智慧以及执行能力。
千防万防，终究没能防住。
拿起手机。
沈心羽点开聊天框。
王晓婧：『心羽，可以问你个比较隐私的问题吗？』
无知的少女此刻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傻傻地打字回复：
『恩，姐姐你说。』
嘀嘟嘟。
那边很快发来问题，显然对方已经想问很久了。
沈心羽看着屏幕，愣了一下。
揉揉眼睛，再看，最后整个人呆住。
片刻后，她小嘴不受控制地微微张开，乌溜溜的眼睛也睁大了几分，脸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遍。
聊天界面上，对面的问题是这样的——
王晓婧：『你们爱爱的时候，会让他掐你脖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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