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孙仁宇就去王副局长办公室签了承包协议。承包市局三产公司，佳美实业公司。
佳美实业之前是后勤主任代管的，孙仁宇征求了后勤主任意见，让一个叫张吉林的大姐先管着具体事情，然后急匆匆赶去汉钢。
下午，孙仁宇父子又坐到了王志军的办公室。
王志军主动给孙仁宇递烟，自己也点上一颗。
“老孙，你不够意思，你认识我叔，你早言语啊，搞得那么生分。”
王志军惬意地吐着烟圈。之前一千吨是他的权限，昨天王副局长在酒桌上跟赵副厂长要五千吨钢材指标，赵副厂长答应的很爽快。至于怎么结算，酒桌上没说。
“王主任，原来您还有这关系！要是早知道，我早就不跟您客气了。”孙仁宇手上一点也不慢，他知道规矩，指标就是效益。
“哎呀，这就见外吧？”王志军假意往外推，孙仁宇当然不让。
“王主任，指标是定了，结算方式上还得请您费心，您就别客气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孙仁宇心说你别装了，我的小命在你手里攥着呢。
“好说好说，咱们以后好好相处，我认你这个兄弟。”王志军手一滑就把信封装起来了。
“王主任，您看这票怎么开？”
“这么着，我先给你开一千吨，等你提完再找我，这样行不？”
“行，那麻烦您帮我开两张单子吧。”
孙仁宇的钱都拿去加杠杆了，加上仓库装修开工在即，还得小步快跑。
“行，爷们是个爽快人。”
开完票办完手续，孙仁宇到赵副厂长门口等了一会，进去表示感谢，带了孙辰贡献出来的申城礼物。
赵副厂长也没客气，寒暄几句，就收下了。
孙仁宇也没啥话题聊的，三两句就退出来了。
孙仁宇父子坐公交车回到三产公司。
“爸，咱们现在多了一家公司，得好好筹划一下了。”孙辰觉得需要好好谋划一下。
“我本意是不想接那么这个公司的，你说说，咋管？”
“市局人多，我想把超市业务放那边。建材生意需要的人不多，还是放咱三产公司。”
“行，咱三产公司是不是的正经取个名字了？”
“是的，前面太紧张，给忘了，叫华鑫公司怎么样？”
“行，过几天开会宣布。”
“拍电报叫小舅过来呗，我感觉人手有点不够。”
现在农村没有电话，还是电报方便，邮递员送到手上。
孙辰建议，华鑫公司做钢贸，现在只有马向东一个小组，肯定是不够的。自己不跑基础客户，没有制衡，公司迟早被人架空。
“好。明天去。”孙仁宇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诶，500吨的钢材明天送到，还找李行长融资吗？”孙仁宇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因为孙辰没有建议去做融资。
市场价格已经上涨到1800元，现在卖出能赚300元，500吨是15万。
“不用了，之前是钱太少了，需要周转才融资。现在我觉得需要改变策略，把资金流动起来，用最快速度把钢材全部拿到手。”孙辰沉吟着。
钢材市场已经开始回升，上半年的低迷是暂时的，现在需要先拿到货。到明年，领导一讲话，钢材要涨到2500元。
“好，我明天安排马向东开始向外卖货。”孙仁宇心想，总算看到回头钱了。
孙辰前世是个打工狗，眼高手低，亲自去拜访客户的事他不想干，也不会干。自己的营销能力不见得比别人强多少，所以指挥别人干才好。有这功夫，还不如练练拳法。
张西平自从申城回来就失踪了几天，这两天刚回来，敦促孙辰继续站桩练拳。
一天早上，孙辰在张西平的监督下练习完毕，突然接到孙仁武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孙仁武新的办公室，孙辰还没有去过，赶紧坐公交车去水果湖。
武城公交车，渝城出租车，堪称飞车党天花板，半个小时就到了。
孙辰登记完进到办公室，孙仁武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转身坐好，严肃地跟孙辰说：“我们核实了一些基本信息。”
“嗯。”基本信息是公开的。
“万塔这个人是存在的，履历跟你说的差不多。”
“之前的交易记录呢？”
“1985年，万塔逼迫中东大户增加石油产量，造成国际油价急剧跳水，北方巨人因此损失惨重，当时很多人不理解，现在从金融战的角度，就很清楚了。”
“这个是明牌。”
孙辰心说，就是因为石油价格暴跌，小日子的经济才从85年开始突飞猛进，因为他是纯石油进口国。
“海湾战争之前，萨达姆跟北方巨人互动密切，打算切断科威特的石油出口，控制油价上涨。”
“对，这是对美国石油战争的反制，所以老布系动手打他，但又不打死。”
“黄金市场做空交易是存在的，美国金融机构，伙同英国，长期控制黄金和白银市场。只是，今年的这些黄金交易量有点大，给北方巨人的财政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这说明什么？”
“说明猎人准备收网。”孙辰总结。
“可以这么说，为什么万塔要从北方巨人兑换那么多的卢布？逻辑上讲卢布会贬值。”
“你们确认了卢布会贬值，对吧？”孙辰不想这么快回答这个问题。
“是的。”
“所以上面同意了卢布贷款换装备的提议了？当然，如果需要保密，您可以不说。”孙辰无所谓。
“同意了，感谢你的贡献。”
“不用谢。把省下的资金交给我来管理，每年保证你们100%的收益。”孙辰耸耸肩，心说还不如来点实惠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孙仁武追问。
“以前说过了，他拿着卢布准备收购北方巨人的核心资产。”孙辰说。
“明年北方巨人会做私有化改革？”
“对。还有，抢人计划开始了吗？”孙辰问。
“开始了，过去留苏的老同志都派出去了。上面让我谢谢你。”孙仁武回答。
“不用谢，要么给我一笔资金管理，要么给您再升一级。”孙辰笑眯眯的说。
“职务不是最重要的。”孙仁武心说，你不懂我们这代人。
“但是没有职务，很多东西挣不来，也保不住。”
孙辰说的是现实，现在他还是小虾米，以后呢？历史上，牟其中就被搞了。
“辰子，要有敬畏心，上面不会忘记你的。”孙仁武说。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我们国家金融的真谛吗？你以为，你在蜀都、武城、申城做融资，就那么容易就批了吗？”
“是哦，我明白了。”孙辰老实了，比被系统收拾还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