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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5 章 第二百零七章(1 / 1)

他被看穿了。

他难道不知道吗?他并不是被赝品勾引而觉得无力,为自己轻易破碎的意志力而感到自责。

根本就没有赝品!只有他自己的欲望,是他对庭雨疏有欲望,他不愿承认,于是在梦里,一切都是庭雨疏的欲望,这样,他便可以把所有罪过推给庭雨疏,而不需要谴责自己的道德。

他的道德仍然是那么无暇洁白,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他只是……只是太喜欢庭雨疏,而无法拒绝罢了。无法拒绝,又有什么错呢?

他的眼神又开始充满痛恨了,他望着庭雨疏,那么深的恨意几乎刺伤庭雨疏。

他恨的甚至连赝品都不是,他痛恨的是自己卑劣的欲望。

眼前这个“庭雨疏”是他自己欲望的化身,他所说的一切都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狡辩,多么纯粹的邪恶和自私。

庭雨疏显然明白这点,“你怎么知道真正的他不是我这样?”

“不可能!”楼知秋被彻底激怒。

他怎么能这么说,怎么敢这么想?!楼知秋恨极了,甚至觉得悲哀,他竟然还在试图为自己狡辩。

“为什么不可能?”庭雨疏面露一丝嘲讽。

“你是假的,你根本就不是他,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不明白他!”

“我就是真的。”庭雨疏平静地说。

“你不是。”楼知秋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沉,警告地道。

庭雨疏的话显然终于触及到他的逆鳞。

“我是。”

庭雨疏不躲不避地与楼知秋直视,他能感觉到楼知秋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

也许楼知秋马上就要爆发,可他竟然觉得还不够,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征服的欲望叫嚣着到达了顶峰,他多么希望把这头穷途末路的雄狮驯服。

难道这是因为楼知秋对他的爱里充满自卑吗?

庭雨疏一点没觉得他自卑,甚至觉得他自负傲慢极了。他那么我行我素,根本对自己的爱视而不见,他拒绝自己的感情,拒绝自己示好的一切,他只爱心中那个完美的影像。

他完全按照他自己的想法狂热地抒情,他热爱扮演那个欣赏艺术品的自己,甚至不惜让庭雨疏因此伤心难过,让庭雨疏去实现他心目中完美的蓝图。

他是个多么自私的人!

下一瞬间,楼知秋掐住了他的下颔,夜色下楼知秋的脸五官挺立,阴影掩映间,阴郁到极点。“你再说一遍。”

庭雨疏还未说话,楼知秋的手更掐紧了一分,让他无法咬合出声。

楼知秋的力道很大,铁钳一样的手掌,让人根本无力反抗。

令楼知秋没想到的是,庭雨疏的舌尖忽然扫了下他的虎口,用那种暗示性意味极强的煽情方式,那截软滑湿润的舌尖缓缓在他的指间迤逦逡巡,同时抬起眼,乌黑的眼珠温顺地望着楼知秋。

楼知秋仿佛被火燎到了手指,想要甩开手,可庭雨疏却先一步握住了他的小臂,不让他离开,甚至连身体都跟着楼知秋的力道趔趄两步,像要跌进楼知秋的怀里。

他的身姿这样潇洒随性,丝毫不见狼狈,反而有种趁势而为羸弱无骨的风情。

紧接着,他微仰起头,含入了楼知秋的食指。

一片黑暗中,楼知秋虽然看得不够清楚,触感却无比清晰,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庭雨疏的唇舌是如何勾缠他的手指,以及那潮湿温热又无比柔软的触感。

楼知秋屈起手指,顶开了庭雨疏的齿列,而庭雨疏也极其配合顺从地张开口,用饱满丰润的上唇裹着他的指节,湿漉漉的唇珠毫无缝隙地紧贴着磨蹭。

庭雨疏灵活湿滑的舌头贴着楼知秋的手指轻轻刮蹭,讨好又温驯。

楼知秋心里又开始感到憎恨,可是他却忍不住用手把庭雨疏的牙齿撑得更开,用手指玩弄他。

而无论他怎么狎玩,庭雨疏竟都无比配合,甚至尤嫌不多似的,让楼知秋越来越愤怒。

假的,假的!

他忽然抽出手指,指着玄关边的沙发。

“躺上去,证明给我看。”

看,他又一次被“赝品”驯服了。可是他不承认,还要故作恼怒,要给赝品教训,实际上,根本就是被牵着鼻子走了!

庭雨疏刚坐上沙发,楼知秋把他翻了过去,让他趴在沙发上,背对着自己。

“我不想看到你的脸。”

这样冷漠的话有点伤庭雨疏的心,可他却也知道,楼知秋是怕见他的脸,见到了就要心软。

庭雨疏感觉小腿一重,是楼知秋跪到了他的小腿上,把他压紧。

身后传来解皮带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金属与皮质带相碰的响声无比清晰,让庭雨疏感到紧张与忐忑。

忽然有种久违的熟悉感升起,心开始控制不住颤抖,好像有什么模糊的印象和情感浮现,让他无端战栗。

楼知秋解下皮带,叠在手里,拍了拍庭雨疏的肩。

“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知道吗?”

他的声音很冰冷,却包裹得耐心温和。

庭雨疏侧脸贴着冰凉的沙发,他的下颔被皮带束抬起一点,露出了清晰的侧脸,身上的人好像不满他的态度似的。明明说不要见他的脸,却又觉得他掩着脸像在躲避。

庭雨疏任他的动作,偏过头,那抹淡的远山眉耷下来,眉尾几乎快贴着眼角,有种忧郁的哀愁感,又仿佛无力挣脱般的凄切顺从。

他的左肩一重,这下不仅是小腿被压紧,肩膀也被摁紧在沙发上,不让他动弹。

这个动作的控制欲很强,可其中还有一丝欺辱的意味。

一丝清晰的刻入骨髓的恐惧在庭雨疏心中绷成一条清晰的线。

伴随着皮带松动的声音,男人温和地问。

“小疏,你把爸爸的烟藏起来了吗?”

“爸爸问你话,怎么不说话?”

“我在问你话。”

男人的声音沉沉地传来。

皮带被用了几分力,拍打在他的肩上,仿佛是在提醒,又像在惩罚。

庭雨疏稍稍回神,他听出来是楼知秋的声音。

“我知道了。”

庭雨疏感觉到那根皮带从他的肩头,沿着他的身体,缓缓游移到背上逡巡。

他趴在交叠的手臂上,不安地忍受着。

不似往日的温存,皮带的触感冰凉而冷硬,仿佛一种审判的惩罚,让他感到难堪。

“他的背上有一颗痣,你知道在哪儿吗?”

楼知秋果真是醉断片了,假若他真的与庭雨疏素不相识,又怎么会知道他的背上有痣,两个人相濡以沫这么久,关于他的记忆已经刻骨铭心。

他的整个记忆都是紊乱的,他记得庭雨疏的所有,唯独庭雨疏对他的爱。

“知道。”

“是什么颜色的?”

“红色的。”

那是楼知秋有一次吻他时告诉他的,“哥哥,你这里有一颗朱砂痣,听说只有善良的人才会长。”

“在哪里?在这里吗?”

他用皮带轻轻点了点庭雨疏的背。

庭雨疏有点为难,他怎么能确定在哪儿呢?可他知道,不给楼知秋一个回答,他不会放过自己。

庭雨疏只能回忆楼知秋吻过、咬过自己的那个地方,可他又犯了难,楼知秋吻过他那么多次,那么多地方,怎么记得清那一处呢?

见没有回复,背上的皮带轻轻抽打了一下,不满地催促。

“右边一点……”

“这里?”

“不是,下边一点……”庭雨疏的声音渐小,他觉得难堪极了,可是听从楼知秋的命令,又给他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让他的脸都烧红得发烫。

“是这里?”

皮带落了一点在庭雨疏的背上,隔着衣服,极轻极小地画着圈,让他觉得有些痒。

“嗯……”

楼知秋沉默了一会,考验他说的真实性。

“不对,不是这里。”

“你骗我。”

按在庭雨疏左肩上的手收紧,抓得他吃痛。

“你不信,就自己看。”

庭雨疏把脸埋起来,也不管楼知秋会不会生气,兀自轻轻地说道,“你脱掉看看。”

他的声音好模糊,像裹着雾气,朦胧得叫人觉得遥远。

衬衣下摆被抽了出来,推到肩上。

庭雨疏颤抖了一下。

“冷?”楼知秋注意到他的动静。

“痒……你别按那么轻。”

楼知秋摸到了那颗小痣。

他用指腹摩挲这个从庭雨疏光洁的背上的这枚痣。

他看不清颜色,只能回忆。

朱砂一样的红色,像他湿漉漉的嘴唇,也像他落泪时的眼角。

那不是一种血腥、老陈的红,而是鲜活生动、娇艳温热的红色。

仿佛刚盛开的玫瑰,沾着清晨的露水,饱满又芬芳诱人。

这么鲜艳的红色,让他想起妈妈的红皮鞋,虽然不是童话里的水晶鞋,却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一双皮鞋,妈妈穿着它时,走路既优雅又轻盈。

她朝自己走过来,鞋跟落在地上的声音,串成一篇乐章。

她把自己抱在怀里,温柔地叫着宝贝。

有一瞬间,楼知秋的心底好像被感化了似的,变得柔软、怜爱,他想要抱抱庭雨疏,紧紧贴着他的身子,静静感受他身上的温度。

可他很快警醒,这种惫懒依恋的期望太危险。

妈妈打开门,穿着那双红色的皮鞋,回头对他说,“小秋,我出去一趟。”

楼知秋正打游戏到关键时刻,但是听到妈妈的话,他立刻暂停,紧张地道:“妈妈,我和你一起出去。”

他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妈妈了,他害怕任何一刻的分离,即使这款游戏他已经打了整个晚上,此时暂停,一整晚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但是和待在妈妈身边比起来,这都不算什么。

妈妈很温柔地笑了,“妈妈一会就回来,你继续玩,没关系的。”

楼知秋放心了,他无条件地深深信赖着妈妈,明天、后天以及再多几天,妈妈都会在家,这种相处的时光就像偷来的一样,让他感到窃喜又小心,他害怕太高兴了,这种幸福就会被收回。

听到这句话,他一下感到安心,他快点打完游戏,打通关,等妈妈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告诉她,妈妈一定也会开心。

可是等到很晚,他通关都过了很久,妈妈也不见回来,他打电话给妈妈,显示已经关机,他只好打给楼知行,楼知行在对面很生气,骂他,“你都十二岁了还天天找妈妈,你这样像样吗?!”

最后楼知行告诉他,妈妈只是在忙,第二天就会回来。

楼知秋一个人孤零零地待了整晚,他撑不住,睡着了几次,但是很快因为做噩梦醒来,早晨时等来的消息,楼知行不耐烦地告知,原来妈妈昨天就离开了。

他紧接着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呢。

楼知行吝啬地说了不知道,便挂了电话。

楼知秋既伤心又后悔,甚至感到深深的罪恶感,直到放学时看到楼知行来接自己,他又感到愤恨,楼知行对他的拒绝无所谓,让他自己有骨气,自己回家,望着楼知秋的背影走远。

就是在那一天,那个傍晚后,一切都变了。

现在楼知秋变得既敏感又多疑。

一颗痣而已……能说明什么呢?

他立刻从这种甜美的懒惰中惊醒,觉得“庭雨疏”又一次骗了他。

被欺骗丢下的恐惧和自我厌弃的憎恨交织在一起,让他惊惶无比,浑身痛得像火在烧。

“你骗我。”他无情地下了结论。

庭雨疏不说话了。

他忽然明白,楼知秋并不是想要他的证明。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只是单纯想要这个过程,好让这个答案更让他肯定。

他不会听自己说话,因为他内心根本就没有施舍给自己一点信任,全部都是冰冷的拒绝和怀疑。

庭雨疏忽然感到一阵心灰意冷的孤独。

从前他想给,楼知秋不要,现在他已经把所有都给了出来,楼知秋却还疑心他有保留,他还要做什么才能证明自己呢?

真的只是因为醉酒了吗?在此时此刻,他与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究竟是楼知秋的一段错乱的记忆,代表他过去的怀疑,还是代表着他现在内心的疑窦?

这究竟是个误会,还是楼知秋内心真实的投射?

庭雨疏忽然明白,楼知秋为什么总是对他隐瞒这一面,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他这样对自己,真的会叫人觉得伤心。

他不害怕楼知秋伤害他,楼知秋的怀疑才是真正伤人的利器。

面对庭雨疏的沉默,楼知秋变得焦躁不安。

他的不安无穷无尽,他的索取也不知节制,他很清楚,他一直如此。

他就像一个底足有缺口的玻璃杯,无论倒多少水都不会满,甚至因为次数越多,越感到警惕,越感到危机,不知餍足。

他的感动、心动越多,就越害怕这个杯子被打碎的那一天,因为从一开始,杯子就是坏的。

可是倒进杯子里的水也是从庭雨疏那里来的,怎么会是无穷无尽的呢,总有一天会枯竭。

楼知秋不知是不是明白这个道理,忽然害怕极了,他急切地想要得到安抚。

“你是真的吗?你会消失吗?”他好像忽然相信了庭雨疏的话,关于他们为什么争论真假的问题,他都已经忘记,他只要眼前的庭雨疏是真的。

“我是真的,我不会走。”庭雨疏苍白地说,他倍感无力。

这样的话,楼知秋怎么会信呢?楼知秋甚至以为这是一个梦,人怎么能在自己的梦里寻找别人的回答?

但他没法不回应。

庭雨疏趴在手臂上,想要回头看楼知秋,月牙白的脊背像大漠孤夜的沙丘,肩背的曲线柔软饱满,脊柱沟顺着拉长弧度,后腰处微微下塌,显得很温顺。

“我不会离开你。”

我的知秋,我的宝贝,我怎么会离开?

庭雨疏感觉楼知秋大半个身子都倾下来,他伏在自己的背上,低头沉默地审视着他。

他像望着梦中一个虚幻的泡影,这是海市蜃楼,水中捞月,在沙漠里打转,一次又一次,看见缥缈的希望,又被证实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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