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以陈天玄那冷酷的性格，竟会说出这样滑稽的话来。
可想而知，他此时的内心究竟有多么震惊和无奈。
虽说他并不是个未经人事的初哥，除了陆玲珑以外，曾经在永恒之城修炼的时候，也算是有过不少女人。
可像魅姬这样，以那种事来作为“死前要求”的，他真的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
“不是让我去古武界送死……而是让我抓紧时间，突破神境？”
而魅姬闻言，也当场就懵了，美眸当中满是迷茫。
直到反复看了陈天玄半天，见他脸色认真，不似作伪之后，魅姬这才终于明白原来是自己会错了意！
“不……不然呢？”
陈天玄用力揉着眉心，一副颇为头疼的样子：“古武界的强大与神秘，想必你现在心里已经有数了。”
“虽说老师他并不一定真的遇到了生死危机，而以我的实力，对他们倒也不必太过于忌惮。”
“但在不开启永恒城门的情况下，我麾下那些学生们的实力，显然是已经开始有点不够看了。”
“所以，无论是为了寻找我母亲的下落，还是打探我老师的消息，我都必须尽快培养几个神境的强者来。”
“而目前来看，你是最有希望，在短时间内突破到神境的。”
似乎是生怕再产生什么误会，陈天玄这一次解释得特别详细。
“我……”
话音未落，魅姬那张吹弹可破的脸庞上，瞬间泛起阵阵红晕。
并且就像是野火一般迅速蔓延，很快就连耳朵和脖子都变得粉红。
毕竟她刚才之所以敢这么大胆，完全是以为自己要死了，索性就放下了所有心理负担，表现得肆无忌惮。
可现在冷静下来后，她简直……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近这段时间，你修炼得怎么样了？”
好在这时，陈天玄赶紧转移话题，为她化解了尴尬。
“不是很顺利。”
魅姬一脸失落地道：“之前靠着您的帮助，我本来都已经取得了一点进展，半只脚跨进了神境的门槛。”
“可这段时间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打通连接身体和大脑的第一道神桥。”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层无形却又坚固的屏障在阻碍着我，让我跨不出剩下的最后半步。”
陈天玄闻言，丝毫不感到意外，深深地看了魅姬一眼后，问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的积累不够，要想真正打破这道屏障，还差了太多太多。”
魅姬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不，这跟你在至尊境的积累没有任何关系，之所以无法打通神桥，是因为你始终没有明心见性。”
陈天玄摇了摇头，给出了真正的答案。
“明心见性？”
魅姬却愈发疑惑了。
“魅姬，你有想过自己最初开始修炼武道时，究竟是为了什么吗？”
陈天玄没有解释，反而继续问道。
“修炼武道是为了什么？尊主，这个问题我恐怕无法回答您……”
魅姬惨然而笑道：“因为我其实从来都没有想过练武，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被那些人给逼的。”
“您也知道，我是一个孤儿，从我记事开始，就被杀手组织当成了秘密武器来训练。”
“那时候，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如果完不成教官每天定下的训练任务，就会被无情地淘汰掉。”
“而淘汰的结果，就是死，像条野狗一样曝尸荒野。”
“所以，如果真要为我修炼武道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那想必是为了活下去吧？”
说着说着，似乎是回想起了年幼时那暗无天日的黑暗岁月，魅姬美眸中泛起一抹坚毅冷酷之色。
“不，这不是你修炼武道的真正理由。”
可陈天玄依旧是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想要活下去，这不过是人的原始本能罢了。”
“但你能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从千百万人中脱颖而出，成为闻名全球的血魅妖姬，一定是因为有某些更深层次的原因，在支持着你。”
“而这些原因，就是你练武的初心，一旦想通，你就能明心见性。”
“从而走出一条只属于自己的武道之路，就此突破神境。”
嗡！
陈天玄的声音，不大。
但对于魅姬而言，却仿佛洪钟大吕，在她耳边缓缓荡开。
瞬间就扫去了她眼前无数迷雾，让前路变得清晰起来。
“练武的……初心么？”
恍惚之间，魅姬感觉自己像是明白了什么，却又有些虚无渺茫，无法真正抓在手中。
当即闭上了眼睛，细细感悟起来。
而陈天玄也没有再出声打扰她，只是眸中浮现出几分期待。
良久之后。
“抱歉，尊主，我还是没有想明白，我练武的真正初心是什么……”
魅姬重新睁开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玉手紧紧握在一起，妩媚诱人的脸庞上布满了愧疚与失望。
“不用灰心，明心见性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否则君临也不会卡在至尊境巅峰那么多年，直到前一阵子才突破神境。”
“接下来时间还长，去龙京的路上再慢慢感悟也不迟。”
“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
陈天玄倒是没觉得什么，笑着安慰道。
“那么尊主，您练武的初心是什么呢？”
这时，魅姬突然抬起皓首，一脸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为了复仇。”
“从进入永恒之城的第一天起，我就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变得足够强大，然后让当年灭我陈家的那些人，全部死尽死绝。”
陈天玄收起脸上笑容，眼神突然变得比冰还冷，比刀还锐利。
“那么后来呢？”
魅姬继续问道。
“你说呢？”
陈天玄反问。
“我当然知道，您后来把高耀文和金陵的那五大家族全部一起杀了，为陈家人报了血海深仇。”
魅姬吐了吐舌头道：“可报仇之后呢？又是什么东西，在支撑着您继续前进？”
陈天玄想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道：“应该是为了，守护我所珍爱的一切吧。”
“虽然大仇得报，我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可我陈家死去的亲人们，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永远地记住他们。”
“并且在往后的日子里竭尽所能，保护好我在意的东西，让类似的事情永远不要发生。”
“这，便是我继续修炼武道的原因所在。”
话音落地的瞬间，魅姬心颤震颤，突然感觉有一股无法言说的气势，从陈天玄体内缓缓升起。
那是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再陈天玄身上感受到过的。
就像是太阳一样。